为推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国家民委“道中华”文宣平台、中国民族报社联合腾讯新闻,组织举办“我身边的民族团结进步故事”有奖征稿活动。活动聚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主线,以小切口的形式讲述发生在群众身边维护民族团结的凡人善举,展现各民族团结奋进、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美好景象。特开设此专题,对入选的文字及视频来稿进行展示。
“我身边的民族团结进步故事”征文
目 录
1. 吾肉扎力·阿沙:祖孙三代护边员,守好边境守好家 王建廷
6. “没有你,哪有我”——一句话见证半个多世纪的亲情 王瑟
10. 湘水逶迤天山下,芙蓉雪莲并蒂生——申玢彦为爱援疆记 马艳超 罗程 黄杏
16. 法学博士驻村播撒“石榴籽” 携家织就团结“同心圆” 刘富豪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乌恰县托云乡苏约克村是一个边境村,与吉尔吉斯斯坦相邻,边境线长80公里,有很多通往边境的山口。
上世纪40年代初,苏约克村几十个执勤房在帕米尔高原上如珠链相连,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国防之墙,数百名护边员驻守在这里。这其中就有柯尔克孜族护边员吾肉扎力·阿沙和他的家人。
子承父业、孙承祖业,三代护边,吾肉扎力·阿沙一家用实际行动践行着“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为祖国守边防”的誓言。
吾肉扎力·阿沙生长在一个充满红色基因的家庭,父亲依沙·阔查尔在其两岁时加入护边员行列。在没有后勤保障和专业御寒装备的情况下,他20年如一日,用脚步丈量祖国的边境。
年轻时巡边,由于极端天气肆虐,依沙·阔查尔留下了很多后遗症。他的耳朵因冻坏导致听力受损,现在已经听不见声音。但依沙·阔查尔没有怨言,默默扛起守边护边的重任,把一生献给了边防事业。
作为十里八乡很有名气的老党员,依沙·阔查尔党性很强,经常去托云公社干活、去连队帮忙。很多人对他的行为表示不理解,每到这时,依沙·阔查尔就会对其他人说:“如果都在家里躺着,政府需要我们时谁来干活?”
依沙·阔查尔给儿子树立了榜样。他不仅经常带着儿子巡边,还语重心长地教导他:“我们要坚决守好祖国的领土,守边护边既是责任,也是信仰。”在父亲的影响下,吾肉扎力·阿沙从小坚信,为国守边就是天大的事,也是最光荣的事,要代代传承,忠诚守边。
生命的长短是用时间来计算,而生命的价值则以奉献来衡量。父辈们执着守边的精神,在吾肉扎力·阿沙的内心深深扎下了根。
40年来,吾肉扎力·阿沙每天必须完成的一项工作就是巡边、守边。从最初的地窝子,到与羊共住的“羊圈”,再到如今翻盖一新的砖混房,执勤站的变化见证了三代人的坚守。
每次巡边,吾肉扎力·阿沙都会仔细擦拭每一块界碑,为界碑添红,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老一辈守护边疆,年轻一辈在和平环境下发展生产,都是为了国,为了家,为了更好的生活。”
巡边时,遇到界碑碑文模糊,就用油漆涂好;遇到打草、放牧的人员,就上前盘问、劝离禁区……吾肉扎力·阿沙一家人用坚守筑牢边境维稳的第一道关口。
自从当上护边员,吾肉扎力·阿沙的生活中就不再只有自己的小家,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为“大家”的事儿忙碌着。妻子生病的时候、孩子出生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有牧民也曾劝他:“咱牧民管好自家的牛羊就行了,主动揽那么多事儿干啥?”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吾肉扎力·阿沙总会说:“我们出生在这里,就有义务守好边疆!”
如今已退休的吾肉扎力·阿沙经常说:“在边境线生活了一辈子,我不想退休,边境线上有着我们太多的回忆。”他会不定期到执勤房对护边员进行忠诚教育,教育引导他们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不断增强为国守边的本领。每周一,他会在执勤站升国旗,用这种方式诠释拳拳爱国情。
如今,吾肉扎力·阿沙的孩子已经长大,也成了光荣的护边员。他的长子大专毕业后,响应国家的号召,成为了一名护边员教官,教授护边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我希望孩子们能把守边护边的事业坚持下去,传承下来。”吾肉扎力·阿沙说。
党恩比海深,吾辈当铭记。吾肉扎力·阿沙说:“我们这一代守边条件比起父辈们好多了。如今,通往边境线上的公路修好了,巡边的摩托车也有了,修建一新的执勤站里还通了电,我们更要感党恩,守好边,负好责。”
何庆良 罗一萌
“我们正在长沙学习餐饮管理。现在,阿布杜羊杂店全国加盟店有56家,现有员工1187人。”湖北省荆州市“阿布杜羊杂”品牌连锁店创始人阿布杜热黑木·伊米提说,如果没有政府的扶持,没有朋友的支持,就没有“阿布杜羊杂”的今天,这里的朋友“亚克西”!
“当地的群众都很热情,像亲戚一样为我提供了各种帮助。”阿布杜热黑木回忆起2008年夏天,自己刚从老家新疆墨玉来到湖北荆州的情景。
一个烧烤车、一个水果摊……刚开始,没有固定门面,阿布杜热黑木和哥哥一起在街头摆摊卖羊肉串和水果。
2012年,荆州市有关部门在市区设立指定经营点,引导流动商贩集中定点出摊,还帮助他们接通水电,免费安装烧烤车无烟净化器。经营场所有了着落,基础设施有人操心,兄弟俩逐渐安定下来。
刚到荆州时,阿布杜热黑木基本不会说汉语。租房过程中,一些汉族朋友便主动帮他与房东沟通。与当地朋友在日常生活中的点滴接触,让他对当地风俗习惯和荆楚文化有了更强的认同感。
2017年,阿布杜热黑木遇上后来携手创业的好朋友李燕华。起初,二人只是摊主和食客的关系。从深圳回到老家荆州的李燕华,经常光顾住所附近阿布杜热黑木的烧烤摊,两人逐渐熟悉起来,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在李燕华提议下,两位好兄弟合伙创立了湖北维汉酒店管理有限公司。李燕华负责管理、营销,阿布杜热黑木负责产品研发。
经过几年资金和技术积累,2018年8月,两人又合作在荆州市三湾路开起“阿布杜羊杂”店。秉承“薄利多销、健康绿色”的经营理念,“阿布杜羊杂”店很快“火起来”。仅两年时间,“阿布杜羊杂”店的直营店、加盟店就发展到17家。2019年,“阿布杜羊杂”店正式改名为湖北石榴籽餐饮管理有限公司。
在武汉、荆州等地民族工作部门指导帮助下,公司经常组织业务培训会、联谊会,定期召开各门店经理学习讨论会。每年底,他们都会举行隆重的员工入股签约仪式,增强员工的主人翁意识,也增进新疆、湖北两地员工的交流互信。
仅吸纳就业,两兄弟觉得不足以实现他们的理想。推进各民族共同富裕,兄弟俩有更长远的规划。根据前期规划,他们在新疆和田开办“石榴籽”学校,年计划招生500人左右,定向培训不同岗位人才,学员毕业后可直接输送到公司经营的门店,确保他们就业创业。
“我们鼓励员工入股各家门店,从务工者转变为创业者。现在,普通员工月工资在4000元左右,入股分红的员工最高月收入可达3万元。”阿布杜热黑木说。
“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缘。”李燕华说,能有机会和维吾尔族兄弟相识相知,大家彼此信任、一起开创事业,是非常难得的缘分,我们会共同当好促进民族团结进步的“石榴籽。”
桑丁是青海省玉树市小苏莽乡的一名乡干部。那是6年前,桑丁任副乡长期间的一天。到了下班时间,桑丁走出办公室,准备去乡政府对面的河岸散步,却被人一把拽住。
拽他的是乡里年轻的汉族干部张涛,大学毕业后到乡里工作还不到两年。他瞪圆眼睛,略带慌张地说:“桑乡长,新学期开始了,扎西那义却不想再送孩子上学,我们轮番做了很多工作,但也没有什么用。您能帮我们做做工作吗?”
小苏莽乡实施义务教育家庭联点责任制度,扎西那义就是张涛的联点对象。扎西那义50多岁,年轻时酷爱听诵《格萨尔王传》,喜欢搜集一些民间谚语、俗语。他伶牙俐齿,热衷时事,时常编些句子打趣评论。每逢乡里、村里召开会议或村民议事,属他发言最为积极踊跃。
看到张涛抓耳挠腮的样子,桑丁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走,咱俩当面会会他。”
扎西那义家就在乡政府隔壁。走到他家门口,张涛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此前,他已遭遇多次“闭门羹”。只见扎西那义站在院内,手里握着一把钳子,似是刚刚在修理面前的太阳能光伏充电板。
听到门响,扎西那义转头看见桑丁和张涛二人,立即眉开眼笑,双手上捧道:“我说今天百灵鸟为什么在我屋头驻足唱歌,原来是桑丁乡长大驾光临啊……”说着,桑丁几乎被他架着请进了屋内。
桑丁环顾屋内,生活家具齐全整洁,炉内的牛粪烧得正旺,炉上的熬茶也已煮开。他喝了一口茶,直奔主题:“听说你不想让你家二公子上学了?”
扎西那义没想到乡领导专程为此事而来,他说:“哎呀,乡长,我真是迫于无奈呀!大儿子已自立门户住在市里,我们老两口身边没有人照顾,‘芬芳的檀香人人喜爱,烧成了灰烬谁还稀罕’。好在还有小儿子陪我俩过几天好日子。”
桑丁知道这只是托词,扎西那义大儿子、儿媳在市里务工,小日子还算红火,扎西那义也经常去大儿子家住几天,回来后逢人就吹嘘儿子家有多好。如今扎西那义是想让二儿子像他哥哥一样早点自立,赚钱成家。
桑丁严肃地说道:“从法律上讲,你如果不送孩子上学,就会违反义务教育法,国法不容;从责任上来讲,你自私自利牺牲儿子,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用俗话回送你一句,‘檀香树比金子还贵重,蠢人却把它烧成了木炭’。”
扎西那义慌忙说道:“云儿再高也在太阳底下,月光再亮也晒不干牛粪。我知道我儿子的天资深浅,他不是读书的料,他或许会成为一名不错的商人。”
“你这真是没套嚼子的马——嘴巴硬,没有学问的人——口气大。他连算术都不会,怎么能在现在这个时代做生意?”桑丁说。
藏族谚语十分讲究对仗押韵,加之桑丁、扎西那义情绪高涨,语速超常,表情丰富,一旁的张涛被这节奏感极强的对话深深吸引。
随后,桑丁又缓缓地说:“您看这几年咱们国家的教育政策这么好,现在我们的家乡最漂亮的建筑是学校,最幸福的人是学生,您有什么理由不让孩子上学呢?您二儿子是乡上最出色的骑手,而且聪明好学,这都是您教育得好,现在他又以好成绩考到了市里的寄宿制中学,不去上学太可惜了。”
“没错,我去年去过那学校,建得是真好,乡巴佬我此生未见过,孩子也非常喜欢那学校。”扎西那义说。
“您看到的新校园,是我们遭受地震灾害后,在党中央的大力支持下,社会各界的无疆大爱、全国各族人民的无私援助新建的,孩子们上课时在宽敞的教室里学习,下课了就能享受丰盛可口的饭菜,宿舍里冬暖夏凉,这在前些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呀。”桑丁说。
见扎西那义若有所思,桑丁趁热打铁:“那义老哥,如果您不给孩子学习的机会,断送他的前程,大家都会耻笑您的。您看乡里许多家庭都很重视子女教育,孩子们进入了全国知名的好大学,真是羡慕。”
“智者的翅膀是知识,骑手的翅膀是骏马。别人能抢走你的财富,却夺不走你的知识。好吧乡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扎西那义说。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沉睡中的桑丁被张涛叫醒:“桑乡长,快出去看看。”他俩走到乡政府门口,见扎西那义手牵着身穿校服、背着书包、满面笑容的二儿子,利索地钻进了大儿子的车内,驶向市里学校的方向。
两人会心地相视一笑。张涛说:“桑丁乡长,您真有一套!”
10月6日,在庆祝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70周年文艺晚会上,一位来自第六师北塔山牧场的哈萨克族女士应邀坐在贵宾席上。她叫阿力马西汗·阿布拉依,是北塔山牧场畜牧三连党支部书记。
北塔山牧场地处中蒙边境,距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市400多公里。阿力马西汗之所以选择留在边境牧场工作,是因为奶奶扎木赞生前的嘱托:孩子们长大后都要留在北塔山,北塔山就是我们的家。
19世纪90年代初,扎木赞出生于木垒县一个贫困的哈萨克族牧民家庭。在北塔山,扎木赞3次勇救解放军的传奇故事广为流传——
1950年,新疆军区后勤部合作总社派干部马尚志去木垒县,以茶叶、布匹、食盐等商品与牧民换羊,期间,马尚志认识了扎木赞一家。1951年,马尚志奉命到北塔山开辟牧场、担任北塔山牧场场长。他动员扎木赞和丈夫康其泰随他赶着羊群迁往北塔山牧场。
那段时间,乌斯满匪帮在北塔山一带活动猖獗。乌斯满听说来了一位解放军(马尚志),便要想法抓住他。一次,马尚志在检查生产途中遭遇土匪,躲进扎木赞的毡房。眼看匪徒逼近,扎木赞把马尚志藏到箱子与被子之间。土匪未发现马尚志,抢走康其泰脚上的靴子。
这之后,马尚志再来,扎木赞就让大儿子丢三拜爬上山头放哨。一天,土匪又来了,丢三拜高喊:“狼来了!狼来了!”听到喊声,扎木赞把羊皮披在马尚志身上,让他混进羊群里,躲过土匪、顺利脱险。
还有一次,傍晚时分,土匪又来搜寻马尚志。扎木赞与土匪周旋,让康其泰和马尚志同骑一匹马、同披一件袷袢,在夜幕的掩护下逃走了。
1987年,农六师党委召开民族团结大会,授予扎木赞“英雄母亲”荣誉称号,时任农六师政委张奎魁为扎木赞送上“光荣匾”。
北塔山地处高山风口,那里地势险峻,条件艰苦,是一个以牧业为主的边境牧场。上世纪80年代,扎木赞一家在北塔山春秋牧场放牧,住的房子是用木头和石块垒的简易房,既不避风也不遮雨。北塔山牧场党委了解此事后,决定要让扎木赞一家住上砖瓦房,不能亏待“英雄母亲”一家人。
1988年,在北塔山牧场党委的号召下,全体干部职工利用工作之余,自带干粮,从场部出发步行4公里,来到春秋牧场帮扎木赞一家建房子。牧场无偿运来水泥、砖块,大家有的拉石头、有的打地基,扎木赞热情地送来奶茶,工地上一片欢声笑语。
经过一个多月的施工,80多平方米的三间大瓦房终于建成了。丢三拜逢人就说:“感谢党和政府对我家的关心关怀,让我们一家人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房子。”
新房坐落在山谷之中的一片绿洲上,当年在院子里种植的一排杨树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奶奶在那里度过安详的晚年,和她的儿孙们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阿力马西汗回忆说,“奶奶一生对解放军有深厚的感情,马尚志的儿子至今与我们一家保持联系。”
在扎木赞的鼓励下,她的二儿子居玛拜于1971年参军入伍,成为北塔山牧场第一位男兵。
1997年,扎木赞临终前说:“要是孙女多斯江能当上解放军就好了。”
2000年12月,多斯江参军入伍,成为北塔山牧场第一位女兵,实现了奶奶扎木赞的遗愿。
2006年12月,阿力马西汗也接到入伍通知书。她的参军牵动6名部队首长的心,这在草原上被传为佳话——
2006年8月,农六师人武部部长温泉来到北塔山牧场,听到“英雄母亲”扎木赞的感人故事,并得知阿力马西汗想当兵,就把这位哈萨克族女孩的参军梦记在心上。当年兵团征兵会议上,温泉便向兵团军事部党委反映了此事。
兵团军事部首长们听了这个故事后都非常感动,决定帮助“英雄母亲”扎木赞的孙女实现心愿。随后,一封有6名首长签名的报告被呈送到新疆军区副司令员库尔班少将的手上。库尔班动情地批示:“我们的民族团结进步事业能盛开出如此一朵绚丽之花,我感到由衷欣慰。”当年,阿力马西汗被特批入伍。
在部队服役期满后,战友们帮阿力马西汗在乌鲁木齐联系好了工作。父亲得知后,打电话责问她:“难道你忘了奶奶生前的嘱托了吗?你一定要回到北塔山工作!”就这样,阿力马西汗回到北塔山牧场工作,先后在连队任副连长、连长、党支部书记。
遵照扎木赞的遗愿,她的19个孙子孙女全都留在北塔山牧场,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维稳戍边贡献力量。
工作中,阿力马西汗处处以奶奶扎木赞为榜样,在严格要求自己的同时,全心全意为职工群众服务。她曾多方联络,帮助连队职工患有脑膜膨出症的孩子筹款治病,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响。
北塔山牧场坐落在群山之中,自然环境恶劣、常年大风,冬季时常大雪封山,与外界失去联系。多年来,在这工作、生活的各族干部职工甘于寂寞、保卫塔山、建设边疆。他们用实际行动,表达着爱党爱国的心声。他们就像山坡中建起的那座雄壮的灯塔,守护着祖国的边境线。
又是周末,班里的4名新疆同学都跟着本地学生回家去了。
周日返校时,班级书柜上多了一盆绿植。小浩说:“我们周末都可以回家,新疆同学离家千里,一定会孤单。那天,我和小艾一起逛花鸟市场,买了这盆米叶石榴。老板说,它会开花结果,又好养活。希望我们回家时,这盆石榴能替我们陪着新疆同学。”
我是浙江省衢州市工程技术学校的一名教师,我带的班级是一个民族团结大家庭,除了36名本地学生,还有4名来自新疆的同学。这些孩子千里求学,很不容易!
我提议新疆同学为这盆石榴取名,大家决定叫它“我们的石榴”,并为它制作了名字标签。
“我们的石榴”很受欢迎。这个同学压压土,那个同学摸摸叶,还有同学给它浇水,或带它去阳台上晒太阳……
大家都盼望它快快开花。然而没几天,它的叶子就枯掉了几片。几个同学焦急地找到我,我便带着他们去请教校园里负责养护花草的叔叔。
叔叔看了一下枯黄的叶子说:“石榴是一种阳性植物,要保证充足的光照,要注意不能经常浇水,一两周浇一次就可以了。”原来,是同学们太过殷勤了,这个同学浇了水,下节课又有同学来浇,到了晚上有同学觉得它渴了……
课上,我对同学们说:“最近,‘我们的石榴’枯萎了,大家都很担心。今天,我们一起从《种树郭橐驼传》中找一找原因好吗?”
“老师,‘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这说的就是我吧!我总是担心‘我们的石榴’长得慢,一天看它几百回。”
“哎!‘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说的不就是我吗?我经常去捏它的叶子,观察它是不是枯了,给它浇了水之后总觉得还不够。”
“我还经常给它施肥,会不会把根烧了?”
……
我总结道:“同学们都有满满的爱心,但光有爱心、没有方法,是不行的。那究竟如何养护“我们的石榴”,才能让它枝繁叶茂、早日开花结果呢?郭橐驼说要‘顺木之天’,所以,我们首先要充分了解米叶石榴的天性。”
课后,大家查阅资料,了解米叶石榴的生长天性,并摘记养护小知识,在班会上分享。为防止大家重复浇水,我还准备了一个笔记本做养护登记。没几天,“我们的石榴”重焕生机,叶子变得厚实而油亮。
5月,“我们的石榴”结了第一个花苞。大家都很兴奋,为它拍了好多照片。经过精心照顾,石榴枝头很快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
到了暑假新疆同学要返回新疆了,而“我们的石榴”已经结出小小的果实。他们上车前反复叮嘱本地学生: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石榴”,要经常给它拍照发给我们。
暑假期间,本地学生轮流照顾“我们的石榴”,班级群里天天都有人发照片,有的家长也参与进来。
到了9月开学的时候,我和本地学生捧着“我们的石榴”去迎接新疆同学。石榴已然饱满通红,我们摘下石榴共同品尝,甜在嘴里,也甜在心上。
我注意到,阿布都萨拉木将石榴籽包好,悄悄捏在手心。他说:“我要将它种到泥土里,明年带回阿克苏。”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郝俊莲还没来得及走到房门,就听到弟弟阿卜拉·喀迪尔的声音:“姐,快开门!刚摘的红枣,给你送来了。”
郝俊莲刚打开门,阿卜拉就抱着一个大箱子冲进来,满头的汗水。郝俊莲心疼地说道:“总是这么慌慌张张,就不能稳重点。”
阿卜拉一边擦汗水,一边笑着说:“没有你,哪有我。”
郝俊莲接过话:“没有你,哪有我。”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寒冬的房间里充满温暖。
两个不同民族互称姐弟,关系如此亲密,故事还得从他们的父辈说起——
1970年3月,时任新疆和田地区皮山县乔达乡国营牧场场长郝向荣(郝俊莲的父亲)出门在外,家中怀有身孕的妻子和3个年幼的孩子断了粮。邻村开磨面坊的喀迪尔·卓亚(阿卜拉的父亲)知道后,把节省下来的20公斤玉米磨成面送到郝家,解决了他们一家人的断粮之苦。而他自己家,也有7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刚出生不久。
一个多月后,回到家的郝向荣得知此事,对家人说:“人家在咱们最困难时伸出援手,咱们一定要记住这段恩情。没有他,哪有我。喀迪尔一家就是咱家最亲的亲人。”
郝向荣14岁从河南来到皮山县,早把这里当作“第二故乡”。他知道喀迪尔一家人日子并不宽裕。考虑到自己虽工资不高,但相比喀迪尔家,生活还是要好过一些,他和妻子商量:“咱们节俭点,用节省下来的钱去帮帮喀迪尔家。”
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郝向荣硬是挤出钱,为喀迪尔家买了一匹马、一头牛和52只羊,还把自家10亩地无偿交给喀迪尔耕种。在郝家的大力帮助下,喀迪尔一家的生活逐渐改善,郝向荣心里非常高兴。
就这样,郝向荣和喀迪尔在相互帮扶中成为好朋友,两兄弟常常见面,而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有你,哪有我。”说完,两人都会相视大笑。
1974年6月,喀迪尔的妻子因病去世,喀迪尔因伤心而患病。郝向荣把他接到家中悉心照顾,并带他去看了医生。
两个月后,噩耗再次传来——喀迪尔从马车上摔下来,生命垂危。郝向荣立即赶到喀迪尔家。
喀迪尔拉着郝向荣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兄弟,我家其他孩子都可以自立,只有4岁的小儿子阿卜拉让我放心不下,今天我就把他托付给你,可以吗?”
郝向荣含泪向喀迪尔承诺:“你放心,我一定像对待自己儿子一样照顾他。没有你,哪有我。”
“没有你,哪有我。”喀迪尔说完这句话,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从此,郝向荣多了一个“小儿子”。“阿卜拉长着和他父亲一样的面庞,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起喀迪尔,想起他当年送玉米面救了我们全家人的事……我一定让这个孩子生活得更好。”郝向荣说。
阿卜拉在郝爸爸的关心关爱下一天天长大,有什么事也爱向郝爸爸说。
2001年,阿卜拉告诉郝向荣:“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想让爸爸和妈妈去提亲。”郝向荣和妻子立即作为男方父母,前往女方家中提亲,成就了这门亲事。
郝向荣夫妇为阿卜拉操办了婚礼。婚礼上,郝向荣握着阿卜拉的手说:“看着你成家,我终于放心了,也终于可以告慰你的爸爸了。”那一刻,他们都哭了……
阿卜拉常说:“我知道,我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却得到了另一个爸爸。这个爸爸一直关心着我、爱着我,我真的很幸福。没有你,哪有我。”
为阿卜拉办完婚礼后,郝向荣终于答应孩子们的要求,搬到和田市居住养老。但他还是时时刻刻关心着这个“小儿子”,只要阿卜拉需要帮助,他都会从200公里外赶到村里帮他排忧解难……
郝俊莲明白,父亲心里最牵挂的人就是弟弟阿卜拉。母亲也常对孩子们说:“喀迪尔叔叔是咱家的恩人,咱娘几个的命都是他救的。你们父亲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恩人的亲骨肉就是你们的亲兄弟!”
2017年,阿卜拉申请到富民安居房的建房指标。高兴之余,他却为建房押金没有着落而发愁。郝向荣听说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帮他交了押金。
“事后我才知道,郝爸爸当时正在乌鲁木齐市住院,我太感动了!”阿卜拉说。
前几年,村里进行产业结构调整,阿卜拉想种红枣,姐姐郝俊莲送来了树苗,并告诉他:“这是爸爸千叮咛万嘱咐交待的事,必须要把枣树种好!”
“郝爸爸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在我心里,他就和亲爸爸一样。”阿卜拉对郝俊莲说,“家里的枣园今年又丰收了,我这次来,就是让你们尝尝这又大又甜的红枣。没有你,哪有我。”
“没有你,哪有我。”郝俊莲接完话,姐弟俩爽朗的笑声再次回荡在温暖的房间。
“我真是太高兴了!”20岁的阿娜尔古丽回忆起前不久第一次坐飞机的情景时说。但相比起坐飞机,更让她激动的,是见到了远在广东深圳的“家人”。
阿娜尔古丽的家乡在新疆喀什地区伽师县红山村,父母都是农民。2015年,正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她,因剧痛、抽搐、晕倒,被诊断出患有癫痫。随着发病日渐频繁,她不得不离开学校。
之后3年,阿娜尔古丽除外出看病,很少出门。“那段时间我感到十分孤独,特别想去上学。”阿娜尔古丽说。这期间,她的父亲带着她四处寻医治病,多方筹集医药费。由于家里经济困难,父亲不得不带她回家养病,用药也断断续续。
2018年,来自深圳的李卫在红山村义务支教,在家访过程中了解到阿娜尔古丽因病失学的情况,当即向身在喀什的深圳市援疆干部王汉伟寻求帮助。王汉伟和同事驱车200多公里,前往阿娜尔古丽的家探望,并请来北京大学深圳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给阿娜尔古丽等一批孩子诊治。王汉伟与深圳爱心市民吴女士一起,共同承担了阿娜尔古丽的医药费,鼓励她治好病后重返校园。
“来自深圳的李老师、王大哥帮我治病,鼓励我读书,是我最想感激的人。”阿娜尔古丽说,“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不辜负关心我的人。”
因病失学多年再次复学的阿娜尔古丽,后来被阿勒泰职业技术学院旅游学院录取。“阿勒泰太美了!我希望能在阿勒泰学到更多知识。我还想成为老师,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学生。”阿娜尔古丽说。
阿娜尔古丽一直有一个心愿,希望看看当初帮助自己的人,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城市,如今过得怎样。
前不久,她踏上一场跨越万里的“探亲之旅”。李卫和王汉伟为她购买了飞往深圳的机票,并联系深圳市民方先生,在其经营的餐厅为她找到了实习岗位。
“我不仅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亲人’,给他们讲述了这些年我的成长,还看到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在‘亲人’生活的城市度过了充实的一个月。”阿娜尔古丽说。
“看着孩子平安长大,学到技能,能够独立工作生活,我就满足了。”李卫说,“阿娜尔古丽的意思是‘石榴花’。在新疆时,我们尽己所能,帮助包括阿娜尔古丽在内的孩子们健康成长,让深喀两地人民感情更加深厚,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王汉伟说,“我们也在帮助孩子们的过程中得到了快乐,感觉收获满满。”
阿娜尔古丽介绍,在她学习、康复、成长的过程中,不单单是王汉伟和李卫,还有喀什特区实验学校贺校长、北京大学深圳医院的陈医生、赞助学费的香港同胞姜女士等,都为她提供了帮助。
从2018年到现在,从一个人到一群人,爱的接力一直在持续。受王汉伟、李卫等人的影响,深圳退休警察李德斌于2024年4月抵达红山村,开启了义务支教之旅,续写深圳人援疆的动人故事。
我的爸爸是一名边防军人,长年在外工作,一家人聚少离多。但只要他休假回家,我和妹妹就会像两只快乐的小蜜蜂一样围在他身边,翻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缠着他给我们讲驻守边防的故事。
有一次,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里是一位老大爷,一张国字脸饱经风霜,眼神中透露着质朴和坚毅。他头戴青灰色圆帽,身穿藏蓝色蒙古袍,胯下一匹栗棕色的高头大马,显得威风凛凛,神气十足。
“爸爸,这是谁啊?”我好奇地问。
“这是爸爸的好朋友,叫图门,一个地地道道的蒙古族大叔。爸爸当年在贝尔湖边防连队工作的时候,和他结下了很深的友谊。”爸爸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图门是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新巴尔虎右旗贝尔苏木贝尔嘎查的牧民,也是边境线上的护边员。从他的爷爷到父亲再到他自己,他们一家三代一直驻守在草原深处的边境线上,接力守护着由8块界碑连成、长达60多公里的边境管段,累计巡边里程超10万公里。图门先后被内蒙古自治区和内蒙古边检总站授予“十大优秀护边员”“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
“他就像连队的眼睛,将可疑的边情及时通报给连队,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工作。”爸爸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爸爸当年所在的连队,南边紧挨着美丽的贝尔湖,而图门的家就在连队西边几百米的位置。”
“你去过他家吗?”我问。
“当然。”爸爸笑着说,“图门家有一座平房,三个蒙古包,又干净又漂亮。院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门前立着一根旗杆,五星红旗在杆头迎风飘扬。”
“他好爱国啊!”我感叹道。
“是啊,很多生活在边境的草原老乡,对党忠诚,爱国情怀非常深厚。”爸爸说。
“这么多年的守望相助,图门一家早就和连队官兵成为‘一家人’,不分你我。”爸爸继续讲道。每年秋天,图门都会开着自己的拖拉机给连队打草,到了冬天,又主动给条件艰苦的哨所拉水。连队的牛羊接羔、器材维修等活计,他全都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帮忙。
连队官兵也把图门当亲人。上级文艺团体来连队慰问演出,连队总会第一个通知他来观看。连队的军医也会经常到图门家里,给他们两口子看病送药。每年过年的时候,官兵都会把他请到连队,和大家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
“关系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我说。
“团结就是力量!”爸爸教育我,“不管是军还是民,不管哪个民族,只要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国家的繁荣富强就一定能实现!”
正当我品味爸爸所讲的道理时,爸爸又讲了一个故事——
2009年的一天,哨所的一只大狗把图门家两只羊给咬死了。对于牧民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得知此事后,爸爸赶到图门家道歉,并和他商量赔偿的事。没想到图门大手一挥,爽朗地说:“不就是两只羊嘛,损失了就损失了,下次叫哨所把狗看着点就行了。那两只羊就给连队吧,就当是我慰问连队官兵,改善大家的伙食!”
“他真是大方!”我感叹道。
“是啊,蒙古族同胞就像这片草原一样,心胸开阔,豪气冲天,只要你坦诚相待,他绝对会是你肝胆相照的好安答(蒙古语‘兄弟’)。”爸爸说。
如今,爸爸已经离开贝尔湖边防连队十多年了。虽然多年未再见到图门,但当初他和图门一起巡逻时拍的照片在手机里保存至今,他们还经常打电话聊聊近况。
“图门说,他将来也会像他的祖父辈一样,把守边的任务交给儿子呼日,把三代守边的光荣传统传承下去。”爸爸说。
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泗水乡龙甸村里排组,有一个和谐的多民族家庭——侯光祖一家。这是一个四代同堂,由苗、瑶、侗、壮、汉等5个民族、10口人组成的幸福之家,总是其乐融融。
“我们这个家庭的组建,既是机缘巧合,也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结果。”侯光祖说,“就拿我和妻子的结合来说,也是水到渠成。”
2006年七夕节,龙胜县组织了“交往奔赴、同年之约”活动,青年男女一起唱山歌、玩游戏,在活动中增进友谊、了解彼此。黄洛瑶寨能歌善舞的瑶族姑娘潘艳梅,给侗族小伙侯光祖留下深刻印象。“我们在活动中交往,由相识到相约、再到相聚,最终走到了一起。”侯光祖说。
“虽然当时两人结婚是‘零彩礼’,但婚后我女婿对女儿一直呵护有加,我很欣慰。”侯光祖的岳父骄傲地说。
侯家的中堂悬挂着一幅刺绣画,上面题着“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这是侯光祖的汉族弟媳黄世红绣的。侯光祖的弟弟侯光源与黄世红的姻缘,也得益于各民族广泛的跨区域流动。二人在广州同一家公司打工时相识相恋,几年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侯光源夫妇结婚当天,新人身穿新式礼服,长辈们穿着民族服装带着儿孙们坐在祖屋厅堂,一家人拍下了一张四世同堂“全家福”。依照当地习俗,兄弟成家后将另盖新房分居,但侯光祖两兄弟成家多年,一家人依然吃着“大锅饭”。他们还共建一栋楼房同住。2014年,这个多民族家庭被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评为“全国五好文明家庭”。
这个多民族家庭的“幸福密码”是什么?侯光祖一语道破“天机”:“彼此尊重和包容是前提,敞开心扉全面交流是关键。就拿饮食来说,我家的餐桌总是丰富多彩,生活愈加有滋有味。”
看,侯家的年夜饭,汇聚了不同风格的美味——侗族的酸鱼酸肉,苗族的油茶,壮族的糍粑,瑶族的熏腊肉,还有汉族媳妇最爱吃的辣碟……一家人还给这桌年夜饭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民族大团结年夜饭”。
“成为一家人是难得的缘分!大家吃到一起,日子才能更有滋味,感情才能更加亲近。这不仅是味觉的认同,也是一种文化的认同,更是一家人情感的认同。” 侯光祖说。
除了家庭小日子的红火,身为龙甸村党支部书记的侯光祖,还牵挂着着全村人的幸福生活。他和村“两委”干部一起,带领全村各族群众凝心聚力搞建设、促发展。依托 “农家课堂”“火塘聚落”“红军岩小凉亭”等议事活动载体,干部群众想在一起、干在一起,全村种植枇杷、猕猴桃、百香果等水果近2000亩,户均年增收6000多元。
侯光祖与潘艳梅的结合,不仅是两个家庭的联姻,也成就了龙甸、黄洛两个村寨的美好“姻缘”。侯光祖积极推动两寨互帮互学、抱团发展,深挖共富“秘方”,扩大共富“半径”,摸索出一条“梯田入股享股金、梯田保护获奖金、梯田流转有租金、梯田务工赚薪金、梯田旅游挣现金”的“一田生五金”好路子。每年,两村寨各族群众共享梯田旅游分红1000多万元,户均增收2万多元。
2024年,“一田生五金”模式入选中国乡村文化振兴典型案例。“个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是真的富。”侯光祖说。
其实,在有着“山水甲天下”美誉的桂林,侯光祖一家只是千万个多民族和美家庭的缩影。这些美满幸福的家庭,把民族团结真正融入血脉、刻进基因、代代相传;这些团结和谐的家庭,怀揣着家庭和睦、邻里和谐的质朴情感,奠定了我国民族团结进步事业的基础;这些其乐融融的家庭,在党的民族政策照耀下绽放出绚丽之花,共同绘就一幅新时代“中华民族一家亲”的壮美画卷!
马艳超 罗程 黄杏
“寒沙漫漫风打边,劲草低头丘连绵,月儿空照千里酒,抬头遥望北飞雁。”这里是新疆鄯善,一段奇缘开始的地方……
缘起
2018年7月,湖南省遴选万名援藏援疆教师,邵东一中的化学特级教师申玢彦郑重地递交了申请书。很多人都对此感到疑惑不解,因为无论是从年龄、资历、家庭各角度来看,她都没有去的必要,更何况去支教的地方还是《西游记》里“火焰山”的所在地——鄯善。和温润的湖南相比,那里气候干燥,昼夜温差大,还时有漫天风沙席卷而过。
直到看了申玢彦在《爱是前行的力量》一文中深情告白:“援疆,是国家的重大战略,是党和人民的重托。我愿将几十年教学生涯的积累与沉淀,献给天山脚下的学生,献给祖国的固疆安边大业!”大家才明白,申玢彦老师的心中装的是祖国大爱。
临行前,她的爱人刘贤忠默默帮她准备行囊,把她最爱吃的零食塞满背包。他忍下离别愁绪,笑着和她说:“别把气氛搞得这么煽情,家里有我呢,你放心地去吧!”
缘聚
进疆后,鄯善县第一中学成了申玢彦的“新家”。
初来乍到,一切新鲜,信心满满,谁料第一节课就碰到“钉子”。她在课堂上妙语连珠,热情地与学生互动,可学生的基础相对薄弱,说着让她听不懂的方言,这让她第一次感到上课这么“艰难”。
为了让自己的课更“接地气”,课堂上,申玢彦将语速放慢再放慢,内容讲解一遍又一遍;课后,还主动向当地老师学习当地的语言,寻找教学的连接点。慢慢地,她和学生之间有了“化学反应”,有了更多师生互动、有了更多欢声笑语,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也有了显著提升。
在鄯善一中,申玢彦把邵东“纯粹教育”的理念融入教学实践,每周组织一次化学组教研活动,重点研究课堂教学理念、方法、教学策略,规范课堂语言和规范板书设计,带领化学组教师开展课题研究,使校本课题《化学核心素养的培养与课堂教学改革研究》在自治区成功立项。
她开展的师徒结对工作也卓有成效,李院喜、李思琪、沙依买尔旦等一批青年教师迅速成长起来。
缘圆
2019年暑假,援疆时间刚过半,申玢彦突然收到刘贤忠被诊断为肺癌的消息,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万幸的是,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刘贤忠的病情得到控制,他主动提出:“援疆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就陪你去新疆吧。”
就这样,申玢彦扛着两个人的行李,和刘贤忠相依相伴,换乘4次高铁,辗转两天回到了鄯善一中。
考虑到申玢彦肩挑课堂教学、照顾爱人两个重担的实际情况,学校提出减轻她的教学任务,但高中化学教师人手很紧,申玢彦谢绝了。刘贤忠听说后,对妻子说:“我能照顾好自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得到爱人的全力支持后,申玢彦每天起得更早了。作为化学教研组组长,她每天与时间赛跑,不仅担负3个班级的化学课教学任务,而且负责全校化学老师的听课、评课。
课后,她常常备课到深夜,一有时间就和孩子们谈心、家访……她时常勉励自己,“援疆的时间有限,我要为学校培训一支带不走的教师队伍,我要尽力把知识留给天山下的孩子们”。
缘惜
转眼到了2020年6月,离别的日子悄然来临。申玢彦上完在鄯善一中最后一节化学课后,打算悄悄地收拾行囊还乡。学生哈提麦·阿卜拉眨巴着大眼睛对老师说:“申老师,放学的时候您来班里一下,我们给您开欢送会,谢谢你们对我们教导和付出。”申玢彦果断拒绝了,可哈提麦还是拉着她跑到教室,双手将新买的民族服装和一个帽子塞进她的怀里。
另一个学生阿迪莱·热苏力揣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跑来,“申老师,送您一个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申玢彦接过礼物,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两人合影的艺术相框,盒盖内侧贴着一张张小纸条:“老师,您是一个太阳,时刻温暖着我的心”“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我一伸手,您都会立刻出现在我身边……”至今,只要提起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申玢彦就感动得泪水盈满眼眶。
缘续
“彳亍西行风沙漫,却是他乡变故乡。”彼时远在天边的他乡,如今也成为了申玢彦新的心灵归属。
申玢彦人在湖南,心系新疆,如今依然热衷于湖南援疆工作。2021年“红石榴·1+1·湘吐同心共建工作室”成立,申玢彦负责邵东一中与鄯善县吐峪沟学校的结对帮扶工作。在双方共同努力下,湖南邵东、新疆鄯善两地的教育联动工作纵深推进,联合教研活动定期开展,“书信手拉手”交流联谊全面铺开。2024年,鄯善县吐峪沟学校还选派了一名副校长到邵东一中教育集团振华中学开展为期一个半月的跟岗学习。
援藏援疆的感人故事又怎会止步于此?遥想建国初期,八千湘女上天山,深入建设戈壁滩。现如今,56个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同根共蒂,不可分离,让民族团结之花在中华大地上常开长盛。
望天山脚下,湘水汤汤;看芙蓉国里,雪莲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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