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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修辞更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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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修辞更传情

□ 韩晗
中国向法国提供的医疗物资外包装上的图案,是一枚由中国篆刻艺术家骆芃芃专门设计的红色印章。 资料图片

  时下,新冠肺炎疫情成为全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需要全世界携手应对。

  人类命运共同体之下,任何事件都不再局限于某一国,想必蝴蝶效应的道理谁都明白,因此任何难题,都需要全世界去共同面对。只要全人类拧成一股绳,再大的难关也能渡过。互帮互助本就是人类本能,也是保证人类繁衍生息至今的重要动力。

  如今,中国和世界各国的互帮互助,已成为全球化时代一幅感人的图景。从日本捐赠中国的物资上写着“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开始,在这场属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命接力赛中,你来我往的“诗词大会”已然成为其中一抹令人感动的亮色。

  前不久,中国在支援法国的医疗物资外包装上写有令人感动的8个字:“千里同好,坚于金石”,这是三国时期学者谯周流传千古的佳句。而这句下方与之对应的则是一句法语“Unis nous vaincrons”,这是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的名言,意为“团结定能胜利”。如此浑然天成的两句话,超越了国界与语际,显而易见是世间第一流的修辞,自然更是一种极致的传情达意。

  人类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属于诗的漫长时代,可以说这个时代奠定了整个人类的修辞传统。这个时代属于李白、陆游、徐渭与龚自珍,也属于但丁、歌德、莎士比亚与波德莱尔。相对今天这个“表情包”横飞的年代而言,诗看似有些繁琐,但在传情达意上,却是“表情包”难以相比的。因为精妙、凝练的诗意修辞,本身就有直达人心的力量。

  有人的地方就有诗。诗句不是口号,也不是标语,而是一种修辞方式,以一种纯粹而又隽永的话语,引导人们彼此信任、彼此依靠。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明自然会迸发出不同的诗意。因而在诗的时代,诞生了诸多流传千古的佳句。而从诗意修辞的角度来看,其力量在于穿透历史,具有恒久的凝聚力与号召力。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语言是主要工具,而修辞则是语言的灵魂。诗意的修辞,自然会使人际交流事半功倍,也会给国与国之间的公共外交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纵观中西交流史,其实就是一部诗意盎然的历史。

  笔者曾说过,战胜恐惧,仍需诗意。在灾难来临时,传情达意亦是战胜恐惧的方式。正如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所说,恐惧的原因各种各样,但孤独感是它们共同的根源。尤其是疫情蔓延时,人与人、国与国之间为防止疫情扩散,被无奈分割隔离,形成无数个孤独的个体。但是诗意修辞会给人战胜恐惧的信心和力量,有助于构成一个伟大的人类命运共同体。

  除了前面提到的精彩诗句,中国在援助印度的物资上,也用中印两种语言写上了“尼莲正东流,西树几千秋”这句寄语,这源自昔日唐玄奘在印度尼莲河边所写的诗句。而在援助意大利的物资上,则有“云海荡朝日,春色任天涯”这句寄语,这出自晚明文学家李日华赠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的诗句。同时,还有用意大利文写的一句话——“消失吧,黑夜!黎明时我们将获胜!”这正是意大利歌剧大师普契尼代表作《图兰朵》里的经典对白。

  这些写在援助物资上传情达意的诗句,虽非人们耳熟能详,但其产生的背景大家并不陌生,而且只要翻译为任何一种语言,都会成为这种语言的一流修辞,诗意修辞的魅力便在于此。笔者相信,当接受这些物资的外国朋友们看到这样的诗句时,会如同之前我们读到“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一样,欣喜且温暖。

  (作者系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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