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文化周刊·文萃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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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后山探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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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22年4月8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青城后山探早春

□ 郭发仔

  初春时节,料峭寒意中有暖气回阳,天色也清朗了许多。朋友三四来了兴致,相约去青城后山踏青。

  青城后山位于都江堰市泰安乡,距成都70公里,驱车一小时左右便到。青城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逶迤的山岭,并不巍峨,却也林森木茂,层层叠叠,在水雾流岚中有清幽之美。进入山路,跨过清溪桥,小车在山间蛇行。两侧杂树繁多,新绿与老绿参差错落,左弯右转之间,有柳暗花明的妙趣。

  

  青城后山空气清润,清流与草木疏密交错,是很多城里人的休闲度假之所。故而洼地山腰间多民宿,或别墅规格,青瓦白墙,亭台阁榭,有富贵人家的格调;或农家小院趣味,院子里花木草果点缀,周边菜地青葱。春节气息犹在,家家门上贴着春联,廊檐下大红灯笼高挂,就连屋前的观赏树木上也缀上了小灯笼,在深深浅浅的枝叶间如同山花点点,山间平添诸多喜色。

  

  盘山行走约摸10余里,青城后山山门赫然在目。山门巍然而立,重檐歇山牌坊式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上有游龙数条,三层檐三道门,古旧而厚重。后山湿气重,历经风雨,原本艳丽多彩的山门有些泛旧,但“青城后山”几个古隶金字倒是精神不减,沉稳悠然,如道家的修行。

  

  一行人在山间随意行走,抬望眼,天空是灰白的,远山是天青色,有云雾缠绕,更显绰约的层次感。后山林木密集,植被杂多,是一处天然的生态氧吧,其间多四季常青灌木,间或有修竹劲松。不过,后山春色来得迟钝了些,小路边、近处山坡上,一些落叶树仍呈苦冬之色,光秃秃的树枝举在半空,如同铁枝虬干。有小溪自密林泻出,击起一片飞白。水缓处,泉水清澈,水底碎石如温玉,纹路清晰。临岸而立,有冰凉清爽的水汽扑面而来。与枯枝般的树木表现不同,水岸周边翠竹楚楚,杂树枝繁叶茂,一身青葱的精神绿。也许,早春的青城后山并不张扬,无声处胜有声,只一点点孕育,一点点铺开,让春光春色道法自然。

  

  徒步上山,一路阒静。林子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回声嘹亮,更觉山空。枝叶掩映处有人家,青瓦木廊,菜畦篱笆,周围并无杂乱弃物,出乎意料的干净。空气也是干净的,澄明透亮,肺腑在翕张之间能感受到山野的脉动。

  

  草色遥看近却无,那是别处的风景,青城后山稍显苍黄的草色中远看是不见春色的。脚下的浅草,才吐露微微新色。野艾蒿是春天里的乐天派,寸余个头,一小丛一小丛,打开的叶片交错如精工的剪纸。婆婆纳是另一种姿态,细小的茎部匍匐在地,擎着对生的蓝叶,柔媚得如同一位托腮嬉笑的女孩儿。辣子草、繁缕也吆三喝五地出来了,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风貌。在这深山中,春色终究是藏不住的,全从地下冒出头来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也许气候条件有变化,深山的桃花、梅花并不比外面开得晚。在枯藤缠绕的灌木丛中,一株梅花树脱颖而出,没有虬枝老节,纤细的枝条高高举起,果断而干脆。叶子还没长出来,枝头已经缀满了梨花白。山间的梅花应了时令气节,并不浓妆艳抹,只淡淡地打开细小的花骨朵,在全无花意的天然林间,不及绿叶相衬,自顾自地向春天做了最坦诚的表白。

  

  桃花也是开了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尤喜与人亲近,总在人境处妖娆。在一条通往人家的小径旁,一株桃花桩长出诸多新枝,青绿色的枝条上,打着骨朵儿,有殷红的桃花渐次绽放。

  

  申时许,太阳出来了,通透而亮堂,山岭仿佛披了一层油彩。下得山来,在一处院坝中歇息。山风微起,林子里沁人的阴凉。

  

  青城后山的春天,就是如此不经意,一切都是那么散淡和纯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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