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响一曲新时代“英雄赞歌”——读范稳长篇小说《太阳转身》
来源:中国民族报 杨荣昌 发布日期:2022-09-30浏览(10)人次 投稿收藏

  

  作者:范稳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1年11月

  曾以历史小说驰名文坛的作家范稳,近期出版的现实主义长篇小说《太阳转身》引发广泛关注。这是以西南边疆民族地区脱贫攻坚为叙事背景,以一桩儿童失踪案为发端,讲述了一位退休老警察在责任感和正义心的驱使下,坚持追踪案件直至水落石出的曲折故事。小说是作家在叙事风格上的一次成功转型,在把握时代脉搏、刻画人物性格、彰显民族文化等方面均显示出不凡的文学功底。

  小说主人公卓世民是一位退休刑警,本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可偶然情况下,他被带入了一桩儿童失踪案的侦察中。年轻时,卓世民曾在失踪案发生地的青山州参军,在战争年代经历了九死一生,是当地村民将他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他对那片土地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随后他转业到公安系统从事刑侦工作,依然没有改变军人的血性,屡破要案,屡建奇功。当得知一对进城务工夫妇寄养在老家山寨的女孩丢失时,他不顾年老之躯,毅然奔赴现场,甚至不惧艰险追至境外,不屈不挠将纵恶多年的犯罪头目抓获。在押送罪犯即将踏入国门的时刻,卓世民因心肌梗死猝然离世,与他年轻时牺牲的战友们长眠于这片边疆大地。

  通过卓世民追逃罪犯的情节,小说把时光拉回到40多年前,那些战斗英雄和支前民兵的事迹在历史的长河中浮现,这正是卓世民一直保持着对正义、尊严敬畏的原因,也是他对革命老区群众终身感怀的关键所在。在追查逃犯的过程中,他回到了曾经流过鲜血的山寨,这里的贫穷状况在很长一段时期没有得到根本改变。贫穷使村民们纷纷远离土地,村庄日益空心化。而当年的支前民兵连长、现在的村民小组长曹前宽等仍坚守在祖国的边境线上,守护着每一寸土地。他们深知“等不是道理,干才有希望”,只有道路通畅了,经济发展了,村民富裕了,人心才能变回来,国家的边防才能守得住。于是在崎岖险要的山路上,他们十多年如一日,以血肉之躯开凿出一条通向山外的道路。其间,几代人的青春流逝,黑发变白,白发变枯,可强边固防、建设家乡的决心始终没有改变。这是在那场边疆保卫战的血与火中淬炼出的战斗精神的显现,是中国人民在艰难境遇中强大生命力的自然迸发,正是这种精神的延续,让以曹前宽为代表的“平民英雄”有了鲜明的时代意义。

  无论是对于英雄的礼赞还是对于普通百姓的讴歌,范稳在小说中力图建构起一种硬朗的抒情美学,即采取“正面强攻”的写作方式,向着叙事的难度挺进。在追踪案件的过程中,作者将卓世民与战友兰高荣乔装深入虎穴,与狡猾奸诈的惯犯斗智斗勇的情节写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而通过对曹前宽等人在修建山路时坚韧与执着的描写,更是刻画了一代人的精神群像。小说引人共情之处是卓世民在押解罪犯回国途中的牺牲,让人扼腕痛心。这些场景的描写,作者充分调用多种叙事手法,丝丝入扣,层层推进,流畅的故事叙述让小说生发出充盈的情感力量。

  《太阳转身》丰沛的美学色彩还表现在对于民族文化的展示。小说借卓世民女儿卓婉玉到汤谷寨调研壮族文化的视角,铺展开一幅边疆山寨的绚丽画卷。汤谷寨是一个古老的壮家山寨,是稻作文化的重要发源地,历来有崇拜鸟儿、祭祀太阳的传统,民俗礼仪中充满了对天地人神的感知,对拙朴原始力量的崇敬,对自由奔放爱情的追求。山寨里的人们崇尚自然,爱穿“鸟衣”,通过传承稻作文化、发展民俗旅游走上致富路。关于壮族文化的考据性书写,是作家文化情怀的流露,这使得小说饱满、感性,有着更为丰富的阐释空间。

  汤谷寨地处北回归线,每年夏至正午时分,自南移至此纬度的太阳向南“返回”,有了夏至太阳“转身”的奇观。小说对于“太阳”意象的反复书写,隐喻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中国脱贫攻坚事业,必将如那转身归来的太阳一般,带来光明和希望……在小说的结尾,英雄离去,却像太阳一般,把温暖和光明留给世人。

  优秀的人物形象往往能集中呈现时代发展的面貌,是文学对于社会规律的能动反映,范稳以敏锐的文学触角,捕捉时代前行的潮流,在小说中塑造了多位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有千里追凶的警察卓世民,誓死戍边的村民小组长曹前宽,叱咤商场的女强人林芳,也有勤劳致富的新一代青年侬建光、韦小香夫妇。他们是推动社会进步不可或缺的力量,与当下昂扬进取的时代主潮相互印证。

(编辑:张雪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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