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杨柳(中国画)傅抱石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一年之中的赏柳,由此拉开序幕。
正值初春,此刻赏柳,只宜远观,不可近看。近瞧,那柳只有丁点的难以捕捉的绿意,看不出什么名堂。远望则很有情致。大片的杨柳,绿意朦胧,似淡烟如薄雾,迷迷蒙蒙的。这是一种意境,是诗的意境。
真要赏柳,要等到七九八九。此时的杨柳,全都绽出嫩芽,近看是绿,远则鹅黄。那柳经风一吹,飘飘拂拂,婀娜多姿。“春风杨柳万千条”,这是一代伟人毛泽东的诗句。此诗用来形容此刻杨柳的风姿,是再好不过的。此时的杨柳,既清新雅致,又蕴涵着勃勃生机。
有着“绿杨城郭”之美誉的扬州,是我的家乡。扬州种植杨柳源于何时,说法不一,不过沈括在其著作《梦溪笔谈》中说:“荆州宜荆,蓟州宜蓟,扬州宜杨。”这里的杨就是指杨柳。沈括是北宋的大科学家,想来他是经过实地考察和对比分析作出的结论,不是随便说说的。
在雨量丰沛、土地膏腴、气温适宜的扬州,大自然格外慷慨,营造了最宜杨柳生长的环境。在我们扬州,无论是城里城外、河滩野地,到处都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杨柳。那柳长得舒舒展展,蓬蓬勃勃,洒洒脱脱,不仅具备文静雅致、恬淡从容的个性,更具有热情洋溢、活力四射的激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养一方植物。
扬州人爱柳,一是在于它优美的姿态,二是在于它旺盛的活力。论姿态,一年四季,晨光夕照,风里雨里,雾中雪中,它总是展现着不同层面、不同角度的美丽。用婀娜多姿、仪态万方、楚楚动人、令人心醉等优美的词句来形容,毫不为过。对待杨柳展现的美,有时,我觉得用文字真是难以描摹。至于杨柳的活力,更是令人赞叹。初春时节,随你往地里插根柳条,它便迅速生长,还你一片绿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这是对杨柳生命力最好的诠释、最好的注解。古人送别常折柳相赠,这其中有难舍难分的情感,更多的是祝愿远行者要具有杨柳一样的活力,能很快融入异乡,落地生根。
在扬州赏柳,有两处绝好的去处。一是瘦西湖的“长堤春柳”,二是古邗沟的“邗沟烟柳”,这都是扬州的名胜。瘦西湖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这是扬州人的骄傲。邗沟是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开挖的古运河。这两处均水多。一旦有水便滋润,那柳都长得极其的水灵,别样的灵秀。再者这两处的杨柳都是柳中极品——垂杨柳。垂杨柳的特点是枝条柔软修长。袖长善舞,枝长亦善舞。加之那柳叶纤细秀美,繁密茂盛,这就给人一种生机盎然、春意无尽的感觉。人们形容美女漂亮的眉毛为“柳叶眉”,这个“柳叶”,就是来自垂杨柳。
在我们扬州,杨柳与人们的生活关系密切。最记得有首唱柳的儿歌:“杨柳树,哗啦啦,宝宝睡觉要妈妈……”这首儿歌传唱至今,仍是那么亲切,那么温馨。生活中孩子淘气时,家长常愤愤地说:“马上回去用柳树枝子射你。”射,扬州方言有抽打的意思。柳条轻柔,打人是不疼的,只是做做样子,教育一下孩子。这也说明扬州的柳树之多,随手便可折来。
我是爱柳的人。大千世界,芸芸万物,只要是真善美的,我们都要精心呵护,倾情热爱。
在阳光灿烂的春季,在杨柳依依的春季,愿暖暖的春风唤醒每个人的心田,像杨柳一样,长成一片片繁密的绿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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